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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場(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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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場(4)

不得不說,還是當教授的了解學生,接下來的兩個月,哈利苦練人體變形術,在接受自己沒有繼承父親全部天賦這一現實後,又轉而去練泡頭咒。但他只是不用參加期末考試,平日裏課還是要上,作業還是要寫,用麥格教授的話來說,他們“還有一年就要參加O.W.Ls了”!

“我還記得你上學的時候,阿波羅尼婭。”黑湖邊的裁判席上,鄧布利多正小聲和她交頭接耳,“學了很多不該學的,是吧?”

“如果你允許我也從哈利六歲起就教他魔法的話,教授。”阿波羅尼婭笑道,“哪怕巴希達·巴沙特也不能否認,哈利的《魔法史》就學得還不賴。”

鄧布利多愉快地笑了起來,借助地勢之便,他們可以清晰地看到不遠處被室友簇擁著的哈利被家養小精靈攔截住,手裏不由分說地被塞了個什麽。

“菲利烏斯說哈利的泡頭咒練得還不錯,就是不知道能撐多久。”鄧布利多說,“或許用不上西弗勒斯的鰓囊草。”

“那就當做plan B好了!”阿波羅尼婭渾不在意,“要是沒用上,我們還省錢了呢!”

“這是什麽,哈利?”納威好奇地看著哈利將標本瓶固定到尼龍泳褲的裏側,“說起來,怎麽今天都沒看見羅恩和赫敏?”

“昨天晚上一起出去了,然後就再沒回來。剛剛我在門廳看了一眼,應該不是鬧出什麽風紀問題被關禁閉了——格蘭芬多的分沒少。”哈利隨口道,翻開褲腰帶看了一眼,“哦,鰓囊草。”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納威吃驚地扯開他的泳褲,“這要是鰓囊草,我就把我媽媽送我的那本《地中海神奇水生植物和它們的特性》吃了。”

“我的天啊,你們兩個!”迪安和西莫手忙腳亂把他倆扯開,“要是被那個麗塔·斯基特看見,哈利,真的沒有女巫會喜歡你了!還有你,納威!”

哈利也覺得“鰓囊草”這個名字有點眼熟,似乎在斯內普辦公室裏看見過。但那草的樣子他是徹底不記得了,以他2.0的視力,怎麽看怎麽覺得天底下草都長得一樣——又不是在課堂和考場上!

“沒事,大概是炮制過,藥力更強,或者口感更好。”哈利無比確信斯內普不會害他,“說不定入口即化,還是藍莓味兒的呢!”

岸邊的勇士一字排開,四個人裏倒有三個人用了泡頭咒,整齊劃一,還挺好看,唯有威克多爾·克魯姆特立獨行地頂著個鯊魚腦袋,正在四處顧盼。

“很高明的變形術,卡卡洛夫教授。”鄧布利多禮貌地說,“看來克魯姆先生並不僅僅是一位優秀的魁地奇運動員。”

卡卡洛夫很自負地笑了笑,說著什麽“威克多爾還並非我們德姆斯特朗最優秀的”之類的屁話,大家都很給面子地紛紛捧場,盧多·巴格曼一吹哨子,勇士們便開始涉水往湖中心走。

“我早說應該把看臺搭在湖中央,再把海格的擺渡船拉過來。”巴格曼嘖嘖感嘆,“這樣有點兒傻,統共一個小時,來回路上就要花去一大半。”

“我恐怕其他孩子們不會那麽聽話。”鄧布利多搖頭笑道,指了指湖邊層層疊高的觀眾席,“在這裏落水,頂多著涼發熱,在湖中央把自己折騰下去,那我可就要麻煩巨烏賊搭救了。”

他說的一點兒沒錯。當學生們意識到這一個小時他們都必須面對著澄澈如鏡的湖面發呆時,立刻就開始自發性地找樂子,一些拉文克勞的高年級甚至非常有先見之明地掏出了書。

“哦,那可不行!”阿波羅尼婭不讚成地說,“陽光太強烈了,對眼睛不好!”

她變出紙筆,匆匆寫了幾句話,折了個紙飛機,然而飛機歪歪扭扭地繞著看臺上下左右地轉了幾圈兒,躲過無數只作怪的罪惡小手,最終茫然地飛了回來,落在她眼前。

“怎麽了?”鄧布利多問。

“西——斯內普教授不在,我想他說的話孩子們一定肯聽,但是紙飛機沒找到人。”

“哦,我想……”馬克西姆夫人指了指他們背後,“他可能正在過來。”

“出什麽事了?”盧多·巴格曼好奇地問,“他看上去可不太好。”

卡卡洛夫憂慮地撫了撫左臂,看上去又害怕、又期盼斯內普是來找他的。鄧布利多和阿波羅尼婭紛紛回頭望去,果然看見斯內普堪稱怒氣沖沖地大步向這邊走,臉色幾乎和袍子一樣黑。

“校長。”他走到鄧布利多身邊,“借一步說話。”

鄧布利多不明就裏,起身跟著他走得遠了些。“怎麽了,西弗勒斯?”他看了看對方緊握的拳頭,“你發現小克勞奇的蹤跡了?”

“不。”斯內普短促地搖了搖頭,“我撿到了這個,就在我辦公室門口。”

一團章魚須般黏答答的暗綠色草藥靜靜地躺在他掌心,沾了些許灰塵。

“這是……”鄧布利多恍然,“鰓囊草?”

“就是我給波特的那一些。”斯內普說,“我想知道,他剛剛吃下去的是什麽?”

“他剛才沒吃。”鄧布利多搖搖頭,“但不意味著他的泡頭咒失效後不會吃。”

泡頭咒如果在水下使用,只會聚攏起一個大水球。如果哈利魔力不夠,泡泡半路破了,那他只能憋一口氣吃鰓囊草了。

“黑湖下的所有生物都只會為勇士們造成阻礙,而不是危害他們的生命安全。”鄧布利多望向平靜如昔的湖面,“我們需要做好哈利會輸的準備,西弗勒斯。”

把哈利·波特弄到伏地魔眼前沒什麽難的,難就難在怎樣做得毫無嫌疑,他這個雙面間諜還得做下去。鄧布利多要是一味放水,黑魔王根本不會信。

“我只想知道發生了什麽。”他說,“難道霍格沃茨並不是所有家養小精靈都忠於巫師的嗎?”

鄧布利多急匆匆地將身體一側,白胡須可疑地抖動起來。“我恐怕並不是,西弗勒斯。”他的語氣裏有明顯的笑意,“而你特別倒黴,正巧遇見了桀驁不馴的那一個。”Ⅰ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最先浮出水面的是芙蓉·德拉庫爾,她兩手空空,一冒頭就嚎啕大哭,一問連人魚駐地的邊兒都沒摸到;緊接著是塞德裏克·迪戈裏,秋·張面色慘白地伏在他胸前,露出驚魂未定的微笑;威克多爾·克魯姆的情況比較尷尬,他的‘寶貝’甫一清醒過來,就立刻踩著水游遠了。

“我不明白……”赫敏緊張地、倒退著游向龐弗雷夫人的方向,“你看,我都不知道該怎麽稱呼你,克魯姆先生……”

克魯姆露出痛苦又羞愧的神情來,手足無措地遠遠跟在赫敏後面。

阿波羅尼婭看得唏噓不已,代入一下赫敏也覺得怪不公平的——好好兒地和暧昧對象去找自己院長,一進門就被催眠了,在晚冬的湖水裏泡得四肢僵硬,剛醒來就發現自己被陌生壯漢摟在懷裏……也就是赫敏的魔杖被提前收走了,麥格教授還是很有先見之明的。

現在只剩下哈利沒上來了,阿波羅尼婭本來覺得這是她最十拿九穩的一趴,鄧布利多卻走來告訴了她鰓囊草的事。

“多比?”她又驚又怒。

“顯而易見。”鄧布利多聳了聳肩,趁著其餘人手忙腳亂地關懷勇士和寶貝,沒空註意這邊,“他不能違反西弗勒斯的命令,將瓶子裏的草交給哈利,但他又對你們抱有偏見。”

“所以他就擅自替換了草?”阿波羅尼婭險些沒氣暈過去,“我不管,教授,這事兒您必須得給我個交代,如果計劃有變……我肯定要捱鉆心咒,兩次!”

路過的赫敏以為她在和她比耶,也高興地揮了揮手。阿波羅尼婭氣急敗壞地從小女巫頭上捋下一只水甲蟲,隨手捏死,包在手帕裏,讓她送去正忙得熱火朝天的麗塔·斯基特。

“你不是怕蟲子嗎?”鄧布利多奇道,阿波羅尼婭冷笑一聲,走去水邊眺望。

還好,弗立維教授對哈利的評價還是很中肯的——他泡頭咒確實練習得不錯,哪怕超時了一丟丟,大氣泡依然好端端地扣在他頭上的,像個玻璃魚缸。

救世主左手韋崽,右手韋崽大哥的未來小姨子,艱難地往岸邊跋涉,累得臉色蒼白,幾近虛脫,人魚首領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邊,幫他把加布麗·德拉庫爾薅上了岸,還托了凍得手腳麻木的羅恩屁股一把。

阿波羅尼婭狠狠地松了一口氣。

離下一個項目還有整四個月,哈利覺得自己簡直悠閑得不像話,遂重又撿起了上學期和羅恩的對練,順帶還拉上了赫敏——她不知道怎麽得罪了麗塔·斯基特,被那頭母牛耗費了兩個周的版面、塑造成了一位游走在三位男巫之間的撈女。

“她當年詆毀阿波羅尼婭的那篇文章我看過,只能說,還好你未成年,赫敏,她手下留情了。”

赫敏帶他們來了有求必應屋,攻擊性魔咒一旦中招,往往附帶有強大的沖擊力,三人很快就癱在軟墊上起不來了。

“她不能偷聽,很多情節就只能憑空編造,又俗又老套,什麽羅恩和克魯姆在聖誕舞會為了爭著和我跳舞而大打出手之類的。”赫敏微微苦笑,這些天她遭盡了冷眼與白眼,“只要我們自己人不誤會就好。”

“阿波羅尼婭讓我代她向你道歉。”哈利忽然想起來,“她說第二個項目那天,她曾經托你給斯基特母牛送了個小禮物,本意是想警告她的,但斯基特不敢針對她,就只好遷怒了你。”

“什麽禮物?”羅恩好奇地問。

“一只被捏扁的甲蟲。”赫敏咯咯笑起來,“如果是因為這個,那我覺得很值,你們真該看看斯基特打開手帕包時的表情!”

覆活節一過,天氣轉暖也開始轉暖。海格的菜、斯普勞特教授的草、禁林裏的樹都變得越來越茂盛,勇士們也得以提前一個多月,初窺決賽的一角。

哈利剛剛應付完神秘事物司負責制球的緘默人,興致缺缺,還有些累。他根本不可能記得下迷宮的所有路徑,但塞德裏克卻不這麽認為——即使希望不大,也得盡力一試。而芙蓉自從第二個項目落後半步,整個人也松弛了很多,總是笑瞇瞇地看著哈利,與陰著個臉的克魯姆正相反。

“你怎麽了?”哈利疑惑地被他拉到禁林邊緣,“不能再往裏走了,我會被扣分的!”

“那個大個子不是挺喜歡你的嗎?”克魯姆小聲說道,“我想問……赫米恩,她還在怪我嗎?”

哈利被他笨拙的發音逗得直樂:“沒有,她早忘了。”

克魯姆的表情更陰沈了,難道他寧願赫敏還在記恨他?

“她能理解你的,你遠道而來嘛,我打賭你壓根都沒問你舞伴的名字吧?”哈利拍拍他的肩膀,看著這麽一大只的壯漢為情所困的樣子,覺得單身也還蠻好的,“什麽味道?你有聞到嗎?”

“很臭。”克魯姆點點頭,“大個子菜地裏的肥料?”

“海格不會種菜種到禁林裏來的,”哈利搖搖頭,循著味道找去,心想這時候如果有暮星在,豈不是省了好多事?

禁林裏泛起濃霧,天星暗淡,月色淒迷。他忽然發現前面一片草地禿了一大塊。

哈利打了個哆嗦,抽出魔杖指著那個位置。“房塌地陷!”他輕聲說道。

咒語的動靜比他念咒的聲音大得多了,樹木搖曳,群鳥驚飛,哈利揮手撥開撲面而來的土粒,登時驚出一陣冷汗。

一具屍體側身倒伏在土裏,天氣方暖,爛得還不是很明顯,但面目已經黑了。哈利大著膽子走上前,探頭看了幾眼,發現他並不認識此人。

“快回來!”克魯姆叫道,“我在這看著,你去找人。”

“不行,太危險了,又出了命案。”哈利果斷拒絕,“這只是一具屍體而已,活人永遠比死人更有價值,即便我們這一走立馬會有野獸來吃自助餐,至少我們兩個都已經見過她了。”說著,他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

“那是誰?”回去的路上,克魯姆問他,“學校裏的學生嗎?”

“不認識,無名氏。”Ⅱ

“啊?”克魯姆困惑地望著他,“你這不是知道她的名字嗎?”

哈利楞了一下,忍不住笑了出來,心頭籠罩的死亡陰影散去了不少。“嗯……就是固定用法,我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反正大家都這麽說,你可以問問赫敏呀?貓頭鷹棚屋裏那只雪鸮是我的,讓她幫你帶給赫敏唄!”他說。

對不起,羅恩。

哈利只在門廳裏猶豫了一秒,就果斷選擇了通往地下的階梯——開玩笑,他要吭哧吭哧爬到頂才能有可能窮舉口令見到鄧布利多,但他只要向下走一層,就鐵定能見到斯內普。

克魯姆似有不解,但他很快就不在乎了,因為卡卡洛夫正被斯內普從辦公室送出來,後者的表情頗為不耐煩,或許可以稱之為“趕出來”比較合適。

“我只能向你保證,你自尋死路,一定不是因為今天來找了我。”單從卡卡洛夫的表情上就能看出斯內普的目光該是如何壓迫灼人,“你難道真以為關於你的所作所為我什麽都不知道?”

卡卡洛夫現在的狀態跟嚇破了膽也沒什麽區別,他甚至都顧不得在霍格沃茨師生面前裝出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前些日子還直接闖進了哈利他們的魔藥課堂上。

斯內普放完狠話,一轉身看見走廊上傻傻站著的兩個勇士,不由蹙眉:“有事,波特?”

“有人死了,教授,在禁林裏。”哈利淡定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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